“…终有一日。”
坐在地上的面容,从初始的心虚、怔愣、愤怒、耍赖,再到如今像是即将残余燃尽的火光,眸光一一滴暗淡去。
昔日那般灵动的模样,如今只余了恍惚与受伤。
“玄桓…”
她唤他,他见她一回这般乖顺地从地上爬起,顺理成章地将那个凉透了的荷包抓在手里。
她像是要说很多的话,也许是昔日维护尊严放的狠话,也许是怒及之的咒骂,也许是无数次没没脸的无赖与卑微的恳求。
两人相之久,久到玄桓几乎都忘了,面前之人曾经是那样骄傲的、从不肯低的人。
她与神荼不一样,与阿岑不一样…
世界上只有一个绫杳,也唯此只有一个她,
他们都曾像是他的星星。
明亮的,丽的…也许他终有一天终于将数万年努力追逐的星星握在了手中,却终于才明白,自由的星星是最为可贵的。
那是神荼没有的。
雩岑曾有,而短暂的。
或许是濯黎,也许未来是另一个他不会认识的人。
只要她喜。
只要她…喜。
“谢谢…”
“…再见。”
木门吱呀轻响,离开的背影很短,圆满月光照在院里,照在那个离开前被狠狠掷在地上、被踩踏蹂躏得不成样的青竹荷包上…
这次好似与往日的每一次争吵都要相同。
只是他知,那个曾经雨天迷迷糊糊抱着他的人、那个会上课瞌睡、会打哈哈、会满肚心和傲气与他争辩的人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毒…会将都蚕殆尽吗?
难怪,一也不疼。
明明是这样晴朗的大好天,半的砚台却凭空掉了一滴滴。
…………
绫杳失神地徘徊在街上,一次不知该去哪里。
或而,回兑泽?
还是照预定的计划,去看看向沙漠更远的彼端?
她想去看看沙漠的那端是海洋,还是连绵的成片的森林,异人的文化又是怎样,曾经繁盛的楼兰古国是不是真的掩埋在万年的黄沙之。
可好似什么,如今都变得味同嚼蜡。
绫杳一次到彻彻尾的疲倦。
累…很累。
就好似这段的时光,不过是她过于真切的一场幻梦。
没有离家走的愤恨,没有怦然心动的一瞥,也没有故作不在乎的别扭矛盾…
她以为她抓住的,不过是溢于指间的空气。
他们之间…有的只不过是她的死赖脸,她的算计,她的自以为是的意,她想的而不得的无能狂怒。
也许这样最好…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