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神官着上去劝,不想池滢突然急声问:“殿这个样,你们要他去扛劫?”
老神官应:“是,属这便拟诏,唤吉灯少君上界领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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嗽月妖君的话犹在耳畔:你猜猜,被我在南天门当众劫走,天界会怎么揣测你?
这位青鸾帝君每天都会来太寝,好说歹说都劝不走,劝得急了,她便要搬自己“用所有青鸾火换得季疆免受天罚”的事来说,一边说一边泪汪汪,连老神官都觉棘手。
“青鸾帝君,您……”
德玄帝何其通透,思忖片刻便明白过来,这位吉灯少君上多半有些不寻常。
老神官见着她,不由些许尴尬神,再见到德玄帝望过来的询问神,他更尴尬了。
*
池滢冷:“四方大帝自然会用大理来压我,可您不是有两个儿?我不信外面的谣言是捕风捉影,您偏袒藏私,我质疑一,不可以?”
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抠,还是没抠明白,为什么天界突然给她吉光帝君的封号,还要划一座山给她当紫府。
肃霜掂了掂诏令——这就是揣测了。
一语未了,他忽然转望向窗外,神冷凝:“谁在窥探?”
他想了想,开:“吉光一族尽数殒灭在第一次大劫中,如今只剩吉灯少君一独苗,合该有个正名,吉光一族新帝君非她莫属。”
这件事看起来似乎理所应当,毕竟大劫之后吉光一族都死绝了,吉光神兽的真暴,源明帝君事败,四方大帝执掌的天界向她展仁慈,再正常不过。
说来也奇怪,为什么德玄帝偏偏在这个时候发诏令?
清光一闪,很快便捆住一只玲珑小鸟飞回德玄帝掌中,他定睛看着那通碧青的小鸟,没一会儿,便有几名天守卫架着一个神女走太寝,那神女帝君装扮,秀丽的脸上满是恼火,正是池滢。
老神官:“前几日界的嗽月妖君闯南天门,掳走了吉灯少君。此事被祝玄神君压,并未大肆传开。方才神官来报,云崖川似乎有谁闯,有神术斗法的痕迹,所幸祝玄神君带着吉灯少君安然离开。”
池滢被神官与守卫推着扶着行带去,寝沉重的大门“轰隆”一声合拢在前。
“你们急着治好他把他叫醒,就是为了让他去送命!”
池滢激动起来,一把掀开袖,枯木般的右臂:“他是我用所有青鸾火换回来的!他给我的承诺没有兑现!他这条命是欠的我!就算求仙丹,也该我去求!你们只是想他扛劫罢了!”
德玄帝摇着,问:“吉灯少君如今在何?”
她一时气急发抖,一时又委屈无助,忽然想起德玄帝说延维帝君有仙丹,在界萧陵山开辟天,她想也没想,转便往南天门飞去。
大劫将临,这可算蒜的小事理说都是往后排,何况,她可是众目睽睽之被嗽月妖君从南天门掳走的,这时候突然发了诏令,叫她回上界受封,怎么想都古怪。
本是他们两个的纠缠,如今又多个季疆,如果没记错,吉灯少君跌炼丹炉,正是因着当年的重羲太任折辱她,季疆若对她心有所属,那岂非彻彻尾的悲剧?
德玄帝淡漠地看着她:“那么帝君质疑老朽,是为着捕风捉影的传闻,还是为着自己的私?”
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。
是了,原来是她,吉灯少君。
何必呢?她本就不想再回天界,以她现在的能力,也本当不了帝君。
德玄帝回望向季疆,看着他焦枯的,叹:“这个样实在不行,你方才提到延维帝君,倒叫我有了法,若能找他讨上一枚仙丹也好,听说如今他是在界萧陵山开辟天?只是他脾气孤僻古怪……”
祝玄那未竟的旧缘也是与她纠缠,即便记忆断了大片空白,还是会被她引。
德玄帝眉也没动一:“在帝君里,万众生自然比不得你的青鸾火,在老朽里却不是。送帝君离开天,不许她再踏太寝半步。”
肃霜不自禁便想起祝玄那淡漠的神,想起他说“不要问,回天界慢慢说”,搞不好
德玄帝淡:“这是浩劫,毁了天界后便是界,届时生灵涂炭,无一幸存。”
肃霜着手里银光闪闪的四方大帝诏令,翻来覆去看,已经看了五遍。
德玄帝想起那日在妖府废墟,正灵大帝来势汹汹,两个少司寇重伤昏迷,难以扭转的局面被她一句话轻飘飘地转了过去,他一就明白为何祝玄会把她带刑狱司。
当然,相顾的神魂碎片已经剔除,她大可以昂首上界受封,好歹是天界的一座山,当紫府那可太奢华了,可谁知要受多少盘问?多少质疑?搞不好再把她神魂拉来从里到外翻一翻,什么东西都摊开,毫无秘密,毫无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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