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乔弗里?”梅塔往茶杯里放了一粒糖,递给琥珀,“你下手不轻,他休养了几天,现在完全好了,他可是精力旺盛。”
“都怪你!”琥珀没接那杯茶,转身坐在钢琴凳上,翘起腿,气势汹汹。
乔弗里——那个瘦弱的棕发男人,在她打晕他,抢回那片布料之时,他也防了一手。
真是一步错,步步错。
现在,她必须在这个人找到她之前,做好准备,哪怕需要结束他的生命,也要保全自己。
“解决他再简单不过。”梅塔道。
琥珀翻了个白眼,说:“是啊,快用你那叁寸不烂之舌和金灿灿的脸,把他溺死在温柔乡里吧。”
“你真是高估我了。”他失笑,“大多数人给予我信任,不过是因为我愿意倾听他们……”
琥珀不耐地打断他:“尽早解决乔弗里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本以为乔弗里是个平常之辈——一个在接收到机密消息,便慌不择路捅出去的人,竟也会在细微之处用上几分小聪明,难保之后不会出什么乱子。
琥珀揉了揉自己痛麻的手,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吸取这次教训。
她本欲离开,忽然想到一件事,说道:“我总感觉有东西灌进我脑子里,时不时冒出几个我从来没学过的魔法式。”
“你掠夺的不止是他们的生命,还包含魔力与知识。可能会有损耗,但足够了。”梅塔走到她身旁,牵起她那只疼痛的手,轻轻抚摸。
“那么说,我想要谁的能力,把他杀了就好咯?”这平淡的语气叫她自己听了,也觉得惊奇,好像只是在谈论杀鸡宰羊一样。
“前提是自愿,不然只是填补魔力空缺的养料罢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琥珀耸耸肩,抽回自己的手,手肘不小心压到钢琴键,等收回时,琴键却久久不回弹。
“哪来的破琴,该修修了。”她嫌弃地看着这架古旧的叁角钢琴。
“之前音乐部淘汰下来的钢琴,扔掉太可惜。”
梅塔启开键盘盖,刚要抽出谱架,钢琴内部涌出股股黑色黏液,汇聚,凝结,只只触手攀爬到琥珀手上。
触手表面泛起气泡,气泡涨大、破裂,露出森森白牙,喊着:“妈妈。”
“滚啊!”琥珀惊得跳起来,疯狂甩手,将那些触手摔在琴键上,转头扯着梅塔的衣服,怒道,“管好你这些恶心的玩意。”
梅塔准备开口之时,琥珀突然掐住他的脖子,讥笑道:“我的宝贝孩子,你该不会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喊妈妈,流着泪想我哄你睡觉吧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低下头,微微一笑道,“要哄我睡觉吗?”
“呵。”
她松开手,没搭理他的话,随手逮住一只黏糊糊的触手,快步走到桌边,把糖罐里的糖尽数倒出,再把触手塞进去,盖上盖子。
“借来用用。”说完,琥珀摔门而走。
乔弗里是在禁地里,一棵半枯萎的树旁找到琥珀的。
当时,她脚边放着个糖罐,里面的黑色液体不断冒泡,溢出罐子,流到树上,那棵树的生命力仿佛在流失。
他本想立即冲上去制服这人,可一想到这人快准狠的手法,顿时歇了这心,把身体往隐蔽处遮掩。
“是她吗?”梅塔压低声音问他。
乔弗里点点头,不知为何,他一看到梅塔就会安下心来,那股恐惧也烟消云散。
恐怕只有梅塔会如此信任、帮助他,若他将这样的事和其他人诉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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