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我再次醒来时屋内已围了一圈人,秦妈妈在旁忙前忙后,七儿站在床边,两眼通红。
脑袋有一处隐隐发痛,我下意识便抬手去摸,没想到右胳膊就像在浅水区挣扎的鱼身一样无力。
身上的药香混杂着未散的秋兰香弥漫在空气中,昏迷前一刻的记忆在我眼前盘旋,我怔怔望着被子上的缠枝花绣纹,眼见它变幻成小黄香衣衫上的卷草纹,身体终于有了反应。
“七......”喉咙如被刀锯过,应是先前我哭喊得太厉害,嗓子受了伤。
我吞了吞口中的唾沫,这一小抔刀片顺着喉中的伤处滑下去,随着这一处疼痛的刺激,身体其余受伤的部位似乎被打开了某种机关,纷纷叫嚷着吸引我的注意。
头顶和脸颊的疼痛最为明显,大概是受小黄香那一砸和两巴掌所致,我不合时宜想到自己肿成猪头的模样,想要发笑。
“沐姑娘......”在七儿的拉扯下,秦妈妈终于发现我睁开了双眼,她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,放下手中的一团衣物,冲到床边来。
朱红色的唇在我面前张了又合,几个旋回,她说:“坊主和公子们都在外面,要见他们吗?”
我瞥着她扔在榻上的那团软物,好一会儿才辨出是我先前的衣物,离得远瞧不真切,但那白衣上浸染的血迹仍然鲜亮,清清楚楚从上透出来。
七儿端来热水喂我,这股热流下肚,喉咙好受不少,我点点头:“就叫祀柸进来便好。”
房门一开一合,缝隙间我瞧见多日未见的许陌君,不及多打量一眼,七儿也退出屋去,再进来的便是祀柸。
几个时辰前他还与我吵得不可开交,这会儿却是闭口不言,静静坐到床边的小凳上,探到我藏在被下的右手,紧紧握住了。
屋中只听见我略显沉重笨拙的呼吸声,他佝着身子,搁着被子去吻我的手,再抬头时眼泪像雨水般一颗一颗从空中落下来,啪嗒啪嗒陷进被子里。
我想替他擦眼泪,奈何手被握得动不了分毫,半晌便笑了:“我没事呀,就是脑袋被砸得有些狠,但你相信我,这些都是皮外伤,没两天就会好的。”
我作势晃了晃头:“你瞧,没事的,我能蹦能跳。”
不想我说得越多,祀柸的脸越黑,很快我就不敢作这般插科打诨的态度,还是畏缩他生气的。
“但我这几日应该没法练琵琶了,去见陈大小姐和叶臻的事也得......”
话未说完,祀柸突兀地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,他将半个身子压过来,和我的额头相对。
暖热的鼻息洒在我的鼻尖,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上,他道:“是我不好,千般万般的不好,都怪我。”
“等你伤好了,你要什么都与我说,我全部都依你。”他贴着我的脸,在我脸上蹭去他的泪水。清泠泠的热泪覆在我的脸颊,似乎将我那一块疼痛也治愈了。
祀柸一反常态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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