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倘是叁清垮台,孰利最大?”面前之人难得抓到了话中的重,男人颇是欣,继而笑:“玉清真神本就是叁清命脉之本,先是设法囚其于梵炎界,再放之不利消息…而这个消息首先是大多数人无法证实的,再加之这件事本——”
“可你不是说,那只是传闻?”小姑娘皱了皱眉,隐隐觉这件事明显没有表面上所说的简单:“你方才说,若非神,在那梵炎界便是寸步难行,再加之梵炎界又为西天所辖,寻常人更是得而难,就算事实如此,叁清的另外两位神祇自也是不会放这般对己不利的消息…”
捡起的铜灯尚有余温,却不知来源于之前持灯的人,还是燃燃火焰的余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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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消,反倒在源源不断收梵炎之力,当年之锁,本就是众神合力趁其力微之际方才制伏,如今走火更是心智全消,倘是放来便无人可以制止其滥杀无辜,可倘若任由其梵炎界,后果更甚不说,这世间也会因为最后一颗太的枯竭永坠黑暗。”
毕竟在几乎所有人中,相比起制度封严而又颓败的叁清,天帝的制度与恩惠可谓是人人得而求之的绳索,拉着本该在底层的人族一步一步往上界权力的更峰走去——
“是…天帝?”话语中几不可闻的轻颤如同她收放不如的手掌。
“他的恩施,不过是为了将来令你成为更有用、更好牺牲的筹码。”
“无论是人、仙…抑或是神,到底都是自私的动,自以为在上,其实于他们所藐视的蝼蚁并无任何差别。”
绫杳有些颓然,也不晓自己是何时靠坐在破旧的神龛之上的,发扫过的,只有那无神像垂的衣褶,还有神像手持立在脚侧的,那隐没在黑暗中的剑鞘。
更如绫杳此刻一片发白的脑。
她却说不话来,或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男人确乎又说了很多,绫杳知晓他惯是不喜的天帝的,自踏方才的天帝庙是,与她说的这些亦是,可信息量之大或也加之那莫名的、由心底而然的绪令她难以思考太多,更甚于去追究这个男人又是从何知晓的这些消息,还是源于她单纯缺失的历史课——
只…宁可错杀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小姑娘方才有些愣愣地回过神来,刹那的思绪回归,才令她突而发觉自己侧絮絮叨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,环顾着转过去,却只见到孤孤单单立在不远地上的莲铜灯。
她终是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,意想之中的木质手,收回的,却不过只有满手的灰。
男人一度重复她的名字,一双异瞳中倒映的,是她已然有些僵化的脸。
“不若怎能以此为筹码一举吞并界疆土?”
她…会吗?
…那太复杂了。
“倘是假的自然无事发生,可倘是真的,那么整个上界包括原灵境本的存亡都岌岌可危。”
这方神庙却比她想象还要空阔,脚祭拜的锦垫不知何时早已烂成了一滩看不清纹的沉灰,倒伏的牌匾朝着远拉一虚无暗淡的影线,而灯光余影却照不尽那神像之后‘回字’廊的尽,绫杳眨了眨,举着灯左右晃了几步,颇才看清这座神庙的结构是以面前神龛为基,两廊用一堵木墙分隔而开的,待至拿灯凑得近了,竟还发现这面前的木墙上尽是被人所刷漆打底,彩绘着密密麻麻不知何意的画。
“或许有一日,连他的自,都能成为一随意摆布的筹码。”
“宁可信其有,绫杳。”
“喂——…喂!”绫杳忍不住喊了几声,只远远听到了自己的回声:“拓跋?…拓跋!?”
绫杳望着黑不见底的远咽了咽,犹豫了半晌,终是举着手中尚未燃尽的铜灯,大步朝着未知的黑暗中迈了去。
男人脚步挪动的声响仿似环斥着每一寸空间:“若是你,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用一个陌生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今的原灵境…无论是上界、界、人界,到最后都会成为一片无光的死寂之地。”
面前之人的嗤笑,令得手中的灯影晃了又晃:“莫要被一些小恩小惠所骗了,绫杳。”
男人不知在她自顾发呆时去了何。
光亮延申,照见旁侧龛上隐隐约约供奉的一排神像,虽不及中间叁座像的奢华细,但似乎也得颇是考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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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颤的睫抖落一片细碎的光。